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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官兵用长枪逼着,一众难民只能在愤怒和无奈中离开了观海卫的营地,返回之前黑暗潮湿的露宿地点,宋大眼也搀着宋老夫人回到之前搭建的那顶帐篷之中。

宋老夫人年事已经高,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疲惫不堪,估是有点着凉了,所以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看上去昏昏欲睡。

一名婢女立即紧张地伸手抚摸了一下陆老夫人的额头,然后拍着胸口道“谢天谢地,幸好没有发热。”

宋老夫人微睁开眼睛嗔道“绿莺,你这丫头就别瞎操心了,我这副老骨头还算硬朗,那就这么容易病倒了。”

那名婢女吐了吐舌头,略带愤然道“那些官兵端的是可恶之极,不让咱们进营就算了,还撵咱们离开,要是倭寇再杀回来如何是好!”

宋大眼身高超过两米,壮实得如同一座铁塔,在外人面前勇猛得像头老虎,但在宋老夫人面前却乖得像只小猫,此刻正跪侍在宋老夫人旁边,咧着嘴笑得像个小屁孩,安慰道“绿莺姐安啦,那些倭寇只是一股溃兵,正急着逃命,哪有空搭理咱们。”

婢女绿莺顿时不服气地道“大眼,你咋知道那些倭寇是一股溃兵?”

宋大眼耸肩道“刚才在观海卫的营地边上,我听到那些官兵在低声说话,好像是那个直浙总督徐晋来了宁波府城,还连夜偷袭,击败了海盗毛海峰。

刚才那一小股的倭寇慌里慌张的,虽然打赢了观海卫,却也不敢多待片刻,立即就跑了个没影,十有是被打散的一股溃兵。”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大眼说得对,应该是了,老身也听说过这位徐总督,确是个有本事的官儿,连王守仁都曾向别人夸赞此子乃大明的栋梁之才。”

婢女闻言喜道“老祖宗,既然海贼被这位徐总督打败了,那咱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回定海县家里了?”

陆老夫人沉吟道“估计暂时还回不去,明日咱们先到宁波府城住下,等其他人到齐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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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主仆几个正聊着,那边观海卫的营地却突然打开,一队官兵举着火把快步往这边行了过来。那些难民都不由面露惧色,不约面同地向着陆老夫人所在的帐篷靠拢过来。

宋大眼怒道“岂有此理,咱们都退到五十步开外了,难道这些狗官兵还要过来撵咱们走?”

宋大眼说完抓起那棍碗口粗的木棍,怒气匆匆地站起来迎上前去。陆老夫人急忙喝道“大眼,不得莽撞,先弄清楚官兵的来意再说,绿莺翠羽,快扶老身过去。”

两名婢女连忙搀了陆老夫人走出帐蓬,追上怒气冲冲的宋大眼。

这时奔过来的官兵约莫有五百人,有意无意地把所有难民都包围起来,领头的赫然正是观海卫指挥同知张俊,还有指挥佥事侯仁杰。

宋大眼手持粗木棍带头迎上前,凛然无惧地大声质问道“你们还想干什么?”

观海卫指卫同知张俊和颜悦色地道“这位小兄弟先别激动,本人乃观海卫指挥同知张俊。这里并不安,又下着冷雨,所以指挥使大人打算请诸位乡亲到营地中暂避一二,并且提供一些吃食和姜汤给诸位乡亲解寒。”

宋大眼不由狐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刚才这位侯佥事下令,用长枪逼着咱们走,还说要弓箭侍候来着,这会同知大人反而亲自请咱们入营躲避,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张俊眼皮跳了一下,诚恳地道“刚才情况不明,侯佥事担心倭寇还潜伏在暗处伺机冲营,所以自作主张把诸位乡亲驱离,咱们指挥使大人得知后已经责罚了他,还特意让本人带其前来向诸位乡亲道歉。”

指挥佥事侯仁杰拱了拱手道“诸位乡亲对不住了,侯某为刚才的鲁莽之举向诸位乡亲致歉,还请诸位乡亲多多包涵。”

宋老太不由心中一动,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堂堂指挥佥事低声下气地向平头百姓道歉,委实有点反常,于是拄着拐杖是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诸位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还有一个来时辰就该天亮了,我等草民便不妨碍诸位将官了吧。”

张俊和侯仁杰对视一眼,心中不由暗暗焦急,前者脑中灵光一闪,陪笑着道“老夫人,守家卫国,保护老百姓是军人的天职,眼见诸位乡亲身处险地,我等又岂能不伸出援手。总督大人如今就在宁波府城中,若是得知我等对落难百姓见死不救……,所以还请老夫人移步营中吧。”

宋老夫人不由恍然大悟,敢情观海卫这些武将态度大变是慑于徐总督的虎威啊,这倒是说得过去。

宋大眼不由嘲讽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张同知倒是能忍,继续陪着笑脸拱手道“诸位乡亲请随我进营中暂避,围困宁波府城的海盗已被总督大人击溃,待会说不定还有乱兵往这边闯来。”

一众难民听说可能还有乱兵到来,顿时害怕起来,纷纷跟着官军进了大营,毕竟营地中更加安,而且还有免费吃喝提供,何乐而不为呢?

“一群没骨气的家伙!”宋大眼见状气得低声咒骂。

张俊暗嘴角泛起一抹轻松的笑容,对着宋老夫人拱手道道“老夫人,请!”

宋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那老身便叨扰了,大眼,咱们进去吧。”

宋大眼万分不情愿地扶着宋老夫人进了观海卫的大营,宋家的两名婢女和另外两名仆人也连忙跟上。

张俊和侯仁杰对视一眼,后者打了个手势,官兵便四处搜索了数遍,确认没有漏网的难民,这才淡定地回了营地,把营门给锁死。

一百多名难民在官兵的指引下来到营中的一片空地上,只见空地四周架起了六只大油锅,尽管细雨沥淅,但是锅中的火油还是熊熊的燃烧,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约莫有近千名官兵把难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手握兵器,看上去十分紧张。宋大眼心中隐隐产生一股不安,低声道“老夫人,有点不对劲啊!”

宋老夫人显然也有所警觉,但终究只是一介妇人,那料得到观海卫将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军爷不是说提供吃食和姜汤吗,草民一家已经整天没吃东西了!”一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怯生生地问道。

那名军官应该是名百户,神色古怪地冷道“等一下,食物马上就好,部蹲下,不许哄抢。”

在官兵的吆喝之下,一百多难民陆陆续续蹲了下来,目光期盼地抬着头张望,等候官兵把食物送来。此时,围在四周的长枪兵却缓缓后退,并且错开了站位,露出了身后张弓搭箭的弓兵。

但见那些弓兵都面色苍白,弦上的利箭在火光下散发着凛凛寒光,一众难民见状愕了一下,继而惊恐地站起来。

可惜已经迟了,随着一声锣响,弓兵们齐齐松开了弓弦,利箭立即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外围的难民应该惨叫倒下,瞬间血流成河……

侥幸在箭雨中存活下的难民还有五六十人,他们惊恐万状地往外冲,企图逃出生天,然而刚接近官兵的人墙就被无情的长枪给捅死了。

“绿莺姐!”宋大眼发出撕心裂的吼叫,此刻,宋家的两名婢女都倒在地了血泊当中,那名叫绿莺的婢女的胸前插了三支利箭,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也亏得两名婢女挡在前面,宋大眼和宋老夫人才侥幸逃过一劫。

“大眼,带……老夫人走!”婢女绿莺说完最后一句便咽了气。

宋大眼血贯双瞳,仰天悲啸咆哮,就好像一头受伤的凶兽,他把宋老夫人背起,并脱下绿莺的血衣把老太太牢牢绑在背上,然后右手持木棍,左手提起一具难民的尸体作为盾牌,狂暴地撞向官兵的人墙。

正面对上宋大眼的那名长枪兵本来就心虚,见到双目赤红如火,一脸狰狞如同恶鬼的宋大眼迎面冲来,竟是吓骇得心胆俱寒。

卡嚓……

长枪刺在宋大眼提着的那具尸体上,而宋大眼也一棍砸碎了那名长枪兵的脑袋,鲜血和脑浆狂暴四溅。

“吼吼吼……!”宋大眼瞠目厉啸,手中木棍横扫直劈,端的是神挡杀神,佛遇杀佛。

狂暴的野兽在绝望和仇恨中爆发出十倍百倍的勇猛,宋大眼一口气砸碎了六名官兵的脑袋,夺了附近一匹战马撞破营门逃了出去,留下一地残碎的脑浆。

这时官兵们才如梦初醒,周千户厉声大喝“快追,别让他跑了!”

难民竟然跑掉了两个,观海卫一众武官自然都吓得魂飞魄散,急急翻身上马追了出营地。

嗤啦,一道惨白的电光划破天际,闷雷在观海卫上空炸响,大雨,将满地的鲜血冲涮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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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现在为何如此发达?那是因为,之前她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所以进入市区的公路,有很多的。人、车、货物什么的,流通的非常之快速,是以每天这么高的流量,日伪虽然也有检查站,可是那都是拦着一些货车什么的,要是小汽车正常的进出,那几乎是不会得到阻拦。除非你自己作死,漏出了什么明显的破绽。

康昌明和赵德彪两个人在行动的当天,就让两个兄弟,将两辆事先盯好的车子偷了出来。并且进行了简单适当的改装。将座椅和后备箱的挡板拆了下来。

然后这两辆车子直接到了市郊,藏匿武器的大野地。将用油毡纸包裹,并且埋起来的汤姆森,相应的子弹,手雷、弹鼓等等挖了出来。然后点清了所需要的数量,装在了车子里。再次返回了市区,一栋带院子的洋楼里。

没错,小洋楼的原主人已经被绑的跟粽子似的,扔在了楼上的屋里。并且还有人看着,现在只等时间一到,便分发下武器,按计划向兵营靠拢。

另一边白丰台这一队人,事情确实更多一点。他是更早一些,就让人去把需要的装备起了出来。然后约定好了一个几个集合点,立刻让兄弟们去滨江货站方向,按放炸弹。

按放炸弹其实不需要太多人,因为他们一共就侦查了七个容易藏匿,并且不出意外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的地点。外勤队员们也都各自想办法掩饰携带的炸弹,其中有一个队员,直接扮成了货郎的样子。将炸弹藏在了背的一个木箱当中,拿了个拨浪鼓。遇见巡街的日伪份子,就开始“当当当”的摇晃起来,开始卖货。如果没有,那就扮演一个赶路的货郎。

如此,他一直来到了滨江货站的附近,买了个路边摊贩卖的山东大包子。拿着来到了街对面,然后放下了货箱,坐在石板上开始啃起了包子。

这个石板是后面一个煤棚子门口铺的,而这个煤棚子的木头门,下方有一处破损,就跟狗洞似的。

他一边啃着包子,右手则是慢慢的将货箱打开,从中拿出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其实就是已经设定好时间的梯恩梯炸弹。

吃着吃着,这个外勤队员好似是累了,往后靠了靠。右手往后一扶的功夫,梯恩梯炸弹已经被他从破碎的洞中塞了进去。然后他十分淡定的吃完了手里的包子,甚至还热情的把拨浪鼓,卖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才离开。

之所以选择这个煤棚子,是因为距离滨江货站还不到半条街的距离,一旦爆炸,再稍微远点的地方听到了,肯定是以为货站遭到袭击了。另外,这个煤棚子很隐秘,毕竟不是冬天,只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可能有人打开这个煤棚子的。另外,这个地方虽然临街,可是路上的行人不算是太多,也没谁愿意在煤棚子面前停留。这样一来,爆炸发生后,误伤本地平民的几率自然就会大大的降低了。

就像是这个外勤队员的行为,在滨江站周边的七个地点,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上演。只不过安置藏匿炸弹的地点各不相同,有的是在破旧的仓库中,有的是把梯恩梯包上一层油毡,然后藏在别人的花盆里。甚至干的最绝的一个兄弟,把梯恩梯裹了一层黄泥后,接着装作上大号的功夫,直接扔进了滨江站旁边的一个公共厕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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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全都老练的做完了放置炸弹的工作后,开始朝着事先约定的几个点走去。一共是五个点,因为他们是五辆汽车。

话说在这七个兄弟放炸弹的时候,别人也没闲着,通过技术,把这两天选定的汽车偷到了手。然后找个了隐秘僻静之地,把早上取回的武器分发到了各个车上。最后这些车辆,各自分开,前往约定的集合地点接人。

每辆车子五个人,空间还是可以的,没有那么挤。上了车后,武器已经各自到了手中。开车的兄弟则是听着旁边兄弟的每隔一会便报一下的时间,决定车速的快慢。

就是这样,一路上算计的好好的,五辆车虽然是在不同的方向。但是在江畔,也就是那座日语警官学校附近,却汇聚成了一个车队。

跟着疯狂的加速,在侧面的一条街快速的接近了目标,而后嘎吱一声停在了门口。方一停下,车门打开,包括白丰台在内的二十五个特勤,端着上好弹鼓的冲锋枪,疯狂的朝里冲去。

打头的一个人,一边跑一边抬手便是一个扇子面的横扫,将两个穿着伪满洲国警服的门卫直接扫倒。

下一刻已经带头冲了进去,也不管其他的人,只是闷头从楼梯往上猛冲。到了二楼,和身后的两个兄弟形成一个三人突击小组,往左侧的走廊攻了过去。在他们后面的另外三个人则是形成了另一个小组,往右侧的走廊开始进攻……

话说进攻二楼的是十二个兄弟,左右侧分别是六个人,各两个突击小组。清一色的五十发弹鼓,见房间就进,见人就宰。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和动作。

一楼同样是十二个人,同样的战术。各分左右,开始收割这栋建筑里的所有生命。白丰台则是端着一把汤姆森,守在了门口的收发室里,用作接应,枪声时密时梳。大概是响了约一分钟,可能还不到,跟着便完全消失不见了。

白丰台看了眼表,大喊道:“最后一分钟!”接着再次打起精神,守着门房这个咽喉要道当中。

没用上一分钟,事实上,大概也就是十来秒钟之后,楼上有人大喊道:“找到目标,已经死亡!”接着又重复了一遍。一众人马听见这个内容后,立刻不在搜索尸体,回身开始往一楼门厅集合。

白丰台一边挥手,一边大喊道:“都上车,都上车,按计划撤退!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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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害怕什么?”

荣音强压下心底的抽痛与酸涩,冷冷回怼荣淑。

荣淑被她噎了一下,“你……谁怕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看着荣淑气急败坏的样子,荣音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她暗想,如果荣淑知道当日在手术台上被她见死不救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段家少帅,她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天崩地裂?

荣音迫不及待地等那一天的到来,她要亲眼看着这个虚伪做作的女人,是如何被人生生撕掉面具的。

她相信,这种事情段寒霆一定干的出来。

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记仇、小气,且眼里不揉沙子,对待伤害过背叛过自己的人,绝不原谅。

荣音毫无所惧地看着荣淑狰狞的面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语气幽幽道:“大小姐,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帅的眼里有谁。讲真,少帅真的是我见过天底下最英俊、最温柔的男人,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你没见他穿军装的样子,真的是太帅了!”

她毫不吝啬对段寒霆的溢美之词,表情夸张到了极致,一脸花痴状强烈地刺激到了荣淑。

因为荣淑还是第一次,见荣音如此夸赞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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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荣淑眼里涌现出期待和羡慕,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却又凶巴巴地宣誓主权,“再帅那也是我的男人,你别想跟我争!”

荣音毫不退让,“男未婚女未嫁,不过是长辈们口头上订的婚约,聘礼都没下,这桩婚事成不成,还未可知呢。”

一句话火上浇油一般,将荣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蹭”地点燃了。

她冷着眉眼,点着荣音的鼻子,发狠般地说:“少帅一定会娶我的!你给我等着,等我成为段家少奶奶,我就活剥了你的皮喂狗!”

撂下一句狠话,她摔门而去。

守在门口的莲儿早已按耐不住,忙冲进来,“四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荣音抚平了被荣淑弄皱的衣服,唇角露出一抹含着深意的笑容,“等着瞧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

一场风波过后,荣家算是消停了几日。

荣韦躲在房间里养伤,闭门思过,荣淑则无心去医院上班,天天缠着大太太要钱置办新衣服和首饰。

日前段公馆送来请柬,段家大小姐归宁,举办了一场舞会,邀请了京津一带的名流贵族参加,荣家也在邀请之列,但名单上只有荣邦安、荣家大太太和荣淑三人,将三姨太和荣玉气的不行,两个人跑到荣邦国那里闹,反而被斥责了一番。

“去赴段家宴会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算什么东西,在家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同样没在邀请名单里的荣音则表现的十分乖巧,天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仿佛家里的热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事实上,她也收到了舞会的邀请。

而这个邀请,还是少帅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

“一周后家里的舞会,你也来。”

电话那头,段寒霆的声音有些失真,却还是说不出的磁性、悦耳,撩人心弦。

荣音捧在电话,有些怔愣,“为什么,要我去?”

“这关系到咱们两个的终身大事,乖。”

段寒霆声音轻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荣音只觉得耳窝仿佛被毛绒绒的小爪子挠着,痒痒的,不受控制地应了声,“嗯。”

挂完电话,荣音深深地吐一口气,这辈子,恐怕真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

声音怎么能够这么苏呢?

完全让人抵抗不了。

既然要去参加舞会,那穿着打扮自然不能太寒酸。

荣音衣柜里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衣服,自阿娘走后,家里人再没给她置办过新衣服,她一直都是拣荣淑和荣玉穿剩下的,要么就和小丫鬟穿的一样,在国外留学时她也学过跳舞,参加过舞会,但都得背着荣淑悄悄的,有一次被她发现,荣淑便将她的洋裙全给绞碎了。

荣淑是不容许她的风头盖过她的,其实荣音从来没想过要跟她争什么。

但现在,不想争也得争了。

荣音去以前母亲经常光顾的那家老字号成衣店里定制了一身旗袍,又去买了一身时髦的洋装,顺便给莲儿也添置了好几身衣服。

她现在手头有钱,段大帅打赏的几条小黄鱼就给她花一阵子的,至于阿娘留给她的遗产,另有其他的用处。

这几日李副官和刘副官二人也没闲着,被荣音安排到处看房子,最后定在了法租界的一处独立的小洋楼,安全、清幽,环境良好,就是价钱比较高,荣音找到一位法国朋友做了中间人,给她免去了近一半的价钱,李峰和刘强瞠目结舌,惊叹荣音这神奇而强大的人脉网。

在荣家这十余年的艰苦日子,荣音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滋味,做梦都盼着有朝一日她能有自己的房子,有个栖身之所。

家小点不要紧,要紧的是安全、温馨、舒心。

房子买了,剩下的钱,就不能够随便花了。

荣音跑了几个钱庄,把银票都兑现出来存进了银行,现如今钱庄不景气了,指不定哪天就会倒闭,存进银行更保险些,但存进银行只是暂时保值,不想坐吃山空就得让钱生钱,她刚回国对国内金融市场还不太了解,打算先观望一阵,多方打听研究之后再计划投资之事。

她琢磨着投资的事,黄包车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以为到家了,荣音付钱下了车,低头看着报纸,不经意便撞上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

荣音随口道歉,冷不防一抬头,便对视上陆子易一双晦涩、哀伤的眸子。

多日不见,他似乎瘦了许多,本就有棱有角的一张脸都瘦脱了相,颧骨高高凸出来,眼眶也凹陷进去,人显得面黄肌瘦的。

原以为再见到陆子易,荣音心中会有怨愤,可真见到了,她却不知怎的,一丝生气的情绪也没有。

“嗨,表少爷,好久不见。”

荣音以一种极为自然又礼貌的口吻打招呼,唇角轻轻扯出一个笑容,可这个笑容,却深深刺中了陆子易的心。

眼眶里立时迸了泪,陆子易抽动了两下嘴角,猛地将荣音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同时哭腔在耳边炸响,“音音,对不起……”

荣音被迫靠在他的肩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今天天气挺好的,万里无云,雨过天晴,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就像……她对他的感情。

没让他抱太久,荣音轻轻推开了他,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娶他为妻的男人,她态度温和,没有一丝脾气,“表少爷言重,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荣音福薄,痴心妄想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彻底翻篇吧。”

陆子易脸上还挂着泪痕,听荣音这样说,难过至极,“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别了吧。”

荣音轻轻打断他,以一种无比坚定的口吻道:“我不需要。”

陆子易眼底划过一抹惊愕,“什么?”

“我说,我不需要。”

荣音重复了一遍,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表少爷,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错,其实我并不喜欢你,当初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我想着如果能够嫁给你,过相敬如宾的日子也是一辈子。但现实教育了我。如今,我彻底清醒了,你我之间,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的家庭无法接受我,你也保护不了我,我这样的性子,嫁给你,对你会是一场灾难。”

荣音说得异常平静,看着眼前已经彻底石化的男人,她说了最后一句,“祝你和宋家小姐喜结连理,永结同心。忘了我吧。”

我也会忘了你的。

未来的路上势必充满狂风暴雨,而你注定不会成为和我同担风雨者,既如此,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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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给墨思瑜穿戴好,墨凌渊和楚云瑶再次下楼去招待客人,墨凌渊见她眉眼间已经有几分不耐了,并未离开,抱着孩子陪在她身边,扶着她在主位上坐下了。

   迟夜白斜倚在椅子上,坐在楚云瑶旁边的位置,慵懒的开腔:“真没想到,墨少竟会如此喜欢孩子,本坊主从踏进这墨家府邸起,就见墨少命奶娘抱着孩子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现在越发不得了,连抱孩子这种事墨少都不肯假手于人了。”

   这话明着是夸赞墨凌渊喜欢孩子,将孩子看的重,暗着却是吐槽墨凌渊堂堂的大男儿竟然喜欢做奶娘做的事,有些上不得台面。

   楚云瑶闻言,警告般的瞥了迟夜白一眼。

   迟夜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敢造次了。

   这夫妻俩太护短了,见不得别人说对方的一丁点不是。

   惹不起,惹不起。

   墨凌渊却好似压根就没听出迟夜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幽幽的回:“如此可爱的女儿当然要多抱抱了,这种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比如迟坊主,这辈子就算想要抱孩子,怕是也没这个机会。”

   迟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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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夜白被怼的气血翻涌,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

   人群里发出一阵轻笑,其中一个嗓音清脆的女子一脸羡慕的开口:“这生儿育女本就是夫妻双方的责任,墨少如此做,算是我们锦城男子的楷模了。”

   楚云瑶顺着嗓音的来源看过去,是一位穿着一身时髦的小洋装,眉宇间略带几分英气的女子,见楚云瑶朝着自己看过来,大大方方的对着楚云瑶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楚云瑶极少见到如此坦荡爽快的女子,也对她笑了一下。

   可没料到坐在女子身边的另一女子不悦了:“男子赚钱养家也算是对家庭尽到了责任,古语道:男主外,女主内。

   只是男女分工不同罢了,姐姐不要自己找了个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便处处瞧不起我们东方人......”

   迟夜白手里捏着各大世家的信息,当然也是个八卦的,将椅子往楚云瑶身边挪了挪,小声道:“这是徐家的旁支,徐家的主干就是娶了楚家四小姐的那位二世祖。

   徐长林没少欺负这旁支,徐长林倒了后,这家接盘,迅速崛起。

   那个长相英气的是徐家的大小姐,徐家如今的主母生的,刚从国外回来帮着家里打理家族的铁矿生意,跟个男人一样,还带回了个洋女婿。

   那长得娇柔说话刻薄的,是徐家家主养的外室生的,仗着徐家家主的喜欢,两人从小就不对盘,在国外留了几年学,连起码的洋文都不会说.....”

   迟夜白展开折扇,用扇面遮挡着俊脸,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看着楚云瑶的眼神极其的意味深中,看的楚云瑶莫名其妙。

   两个小姑娘发生口角而已,不知道迟夜白这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是为什么?

   徐大小姐听徐二小姐如此一说,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着解释:“墨少夫人,我刚才的话,纯粹只是有感而发,并未有半点瞧不起我们自己人的意思......

   我哥哥和父亲可都是东方人,包括我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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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志失神间呢喃自语之时,并未发现齐韵手中端着一个茶盅悄然走进了书房之中。

齐韵静静地望着神色满是怅然之意的夫君,娥眉藏着些许的忧心忧心之意,夫君似乎从先帝大行,乃至到了颍州之后就一直没有真正的高兴过一次。

他心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心事了。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齐韵故意加重了脚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迎着柳明志走了过去。

“夫君,谁比谁还懂你啊,你不会又背着妾身姐妹们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吧,自己家里的家花都喂不饱,你还敢去招惹野花,妾身纵然可以默许你,可是姐妹们却不会饶了你。”

齐韵略带戏虐的声音让柳明志从失神中惊醒了过来,诧异的望着端着茶盅的齐韵急忙起身走了出来。

“娘子,夜深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没有安歇?”

齐韵嗔怒着将茶盅放到了柳大少手中:“这些日子妾身见你一直愁眉不展的,每天早起晚睡怕你身体吃不消,听说你一回来就闷在书房里,妾身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给你煮了一杯养神汤送了过来,管用不管用都是妾身的一点心意,快喝了吧。”

柳明志怔怔的望着齐韵塞进自己手中的养神汤,这些日子枯燥烦闷的内心陡然平静了下来,被一阵阵暖意取代。

成亲十多年了,这个女子一直在背后默默无闻的支持着自己,替自己管理者家中的大小事务。

从来不问自己为什么,不问自己想干什么,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眼前这个贤淑的女子从来都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只会选择默默的支持着自己。

十年夫妻,自己常年在外,亏欠她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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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初相识,眼前的女子还是一个有点小傲娇脾气的大家闺秀。

可是成亲之后,一切都变了。

是这个女子的督促让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极大的转折,如果没有她,自己现在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

紧紧地拿捏手里的茶盅,柳明志愧疚的望着齐韵笑眯眯的贤淑模样,伸手轻轻地将其揽入了怀里静静地抱了起来。

夫君突如其来的拥抱令齐韵一怔,感受着夫君结实的胸膛,紧促有礼的臂弯清韵双手环住了柳大少的腰肢,侧脸轻轻地摩挲着夫君的肩膀。

“夫君,累了吧!”

柳明志默默抱着齐韵微微颔首,轻轻地的回复了齐韵四个字。

“身心俱疲!”

这是柳明志第一次跟齐韵众女说出自己累了的话语,以前很多事情柳明志不想家人担心都是默默的承受着压力。

今天齐韵的举动,让柳明志第一次有了摊开心扉的意思。

或许,有个人帮忙分担一下,真的会舒心不少。

说出这四个字之后,柳明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身上的压力似乎不存在了一般。

果然,听着夫君有些嘶哑的声音,齐韵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夫君,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结为连理,十一年了,你是第一次跟妾身开口说你累了。”

“娘亲从小就教育妾身,出嫁从夫,夫君不想说的事情不要过问,夫君不想提的事情不要干涉。”

“见到你每天忧心忡忡的样子,妾身很想帮帮夫君什么,可是又怕扰乱了夫君的思路,又怕夫君不喜欢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过多干涉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事情。”

“见到你每天愁眉不展的样子,妾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是妾身却什么都帮不了你。”

“十一年了,你能告诉妾身你累了,妾身真的很高兴。”

柳明志没说什么,抱着柳大少娇躯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

两人默默无言的拥抱了良久,齐韵微微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

“夫君,先把养神汤喝了吧,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哎!我这就喝!”

柳明志轻轻地松开了齐韵,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中茶盅内的养神汤尚有余温,柳明志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干二净。

感受着胃里面的暖意,柳明志忽然觉得自从来了颍州之后的疲倦之意一扫而空。

柳明志心中也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心里作用,之所以会如此,不是因为齐韵的养神汤多么神奇,而是因为齐韵的心意导致。

这杯养神汤的包含着齐韵对自己的心意,其中蕴含的东西远胜于养神汤的功效。

柳明志放下茶盅,发现齐韵正提着自己方才誊写战报的狼毫在一张宣纸上轻轻地书写着什么。

好奇的走了过去,柳大少开口询问了起来:“娘子,写什么呢?”

齐韵淡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毫笔:“没什么,这些日子疏于教导承志读书了,都快要提笔忘字了,随意的书写一下找找感觉。”

“提笔忘字这句话说的太对了,方才誊写奏折的时候为夫好多字都快想不起来了。说起来承志,夭夭现在跟赛老爷子学医术学的怎么样了?”

听到夫君提起了女儿,齐韵的神色之上带着淡淡的骄傲之意。

“还行吧,现在没事就在城中闲逛,找生病却没有银子治病的人给他们义诊,马上要成了颍州城中的小神医了呢。”

“不过夫君你见了夭夭可不能夸她,以免令她心生傲意从而粗心大意,治病救人不比其它,万万马虎不得。”

“放心,这点心得为夫还是有的,义诊好啊,说明夭夭记得赛老爷子教她学医的出众呢。”

“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病!”

“医心不为谋利,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啊!”

“为夫这半生造了太多的杀戮,有个女儿为为夫的杀戮恕恕罪,终究是好的。”

“为夫,别这么说,你是为国征战,杀孽不该算到你自己……..”

“少爷,宋清少爷正在门外求见,说是找你一起去将军府议事。”

齐韵的话被急匆匆跑进来的柳松打断了,指着府门的方向说明了来意。

柳明志面露喜色,眉宇间的忧色消失了下去,轻轻地拍了拍齐韵的肩膀:“娘子,你先回去安歇,我得去将军府议事了,有什么话咱们回来再说。”

齐韵默默的点点头,不舍的望着夫君端起一旁的茶盅朝着门外走去。

“既然夫君公务在身,妾身就先回去了,注意休息。”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柳明志转身朝着桌案走去,准备拿起一旁自己整理好的战报就要出门,不经意的瞥见齐韵留在桌案上宣纸的几个清秀大字怔神了下来。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

“夫君,妾身懂你了吗?”

柳明志回过神来,提笔在宣纸上留下了四个大字。

‘一针见血。’

“小松!”

“少爷?”

柳明志卷起了宣纸递给了柳松:“给少夫人送去!”

“是!”

柳松走后,柳明志夹起战报急匆匆的朝着府外走去,宋清安然回来,加上深夜来访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柳明志自然不敢耽搁下来。

内院的回廊之中,齐韵美目静静地望着夫君急匆匆消失的身影,打开手中的宣纸看了一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夫君啊夫君,你力主北征,不外乎想告诉陛下你柳明志还有用武之地。

否则一位手握三十万精锐雄师,占据小半臂江山的藩王倘若没有用武之地,也就是君臣反目的时候了。

常言道最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以来手握重兵者有几个好下场的。

帝王啊,有几个真的有情有义的。

珊儿妹妹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希望陛下念及你昔日千里奔袭救驾,力顶他登基为帝的恩情,不会走上不该走的那一步步吧。

可是你天生脚踏七星,天下的最终结果是否能真的能像你想的一样安宁无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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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纪夏、祸龙、商炽之前,仍旧悬浮着那一座帝棺。

帝棺之上,也没有任何神妙的光芒显现,没有任何奇异规则笼罩。

可是他们,仍然能够感觉到,弥漫在虚空中的帝王威严。

浓郁的大帝威严气息,几乎让殿宇中的三位存在,在这一刹那,感觉到原本那一座帝棺的位置,赫然悬浮着一尊盖世的大帝!

大帝威压,席卷而来。

无尽的力量,充斥在此刻的青铜古殿中。

却诡异的不曾引起青铜古殿的反应。

青铜古殿,一如之前一般沉寂,浑然像是一件死物,而非一座鼎盛的帝兵!

商炽面色惊愕。

在她的视角中,只看到纪夏拿出了一件奇异的东西,下一瞬间,殿宇突变,大帝威严弥漫而出!

这一种威严不同于方才那帝王威压。

之前的帝王威压,是从秦河大帝的头颅散发而出,是因为秦河大帝躯体无尽强大,而自发产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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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帝王威严,却和那等威压没有丝毫相同。

“就好像……无神仍旧活着,他仍旧还存活于这个无垠世界,甚至现在,就悬浮在我们眼前的虚空!”

商炽因为激动,面色已经变得通红。

她两个小小的耳朵,在微微颤动。

双拳紧握,她的躯体中的秘藏,甚至有灵元开始激荡!

纪夏和祸龙同时皱了皱眉头。

祸龙提醒道:“前辈,倘若有丝毫灵元溢出,那么我们就会被镇杀在这座青铜古殿中。

而且,秦河大帝的头颅,也许抓到了某种契机,一旦青铜古殿催动,等待着秦河大帝的,也许是契机消弭,永无复苏之日!”

商炽猛然一惊。

她光洁的额头上,露出一行细密的汗珠,躯体中的灵元,也在转瞬之间消失无踪。

正在此时。

纪夏等人,忽然看到从那座帝棺之中,徐徐有一道气息弥漫出来!

这一道气息,显现的那一刻。

纪夏和祸龙面色陡然欣喜起来。

而商炽更是激动的浑身颤动。

她摇头晃脑,两条辫子,在左右飘动。

她的嘴里喃喃自语道:“幸好我八十年前吃撑了,又看这个纪夏是个一个人族,不曾吞下他打牙祭……这大约就是无神经常说的‘因果报应?’

这果然都是我的功劳!”

纪夏听到商炽的喃喃自语,面色一黑。

“那一次万兽来朝之时,我不曾被这只大猫吃了,是因为她吃撑了?”

纪夏忽然有些后怕。

帝棺之上的气息,在几息之间,已经极为凝实。

徐徐在虚空中构筑出一道人形。

这一道人形,躯体巍峨,身姿挺拔。

人形之上,还不断有浓郁的帝王威严散发出来。

哪怕纪夏是一尊执掌数亿子民的王者。

可是他感知到这浓郁的威严,仍旧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种冲动,来自于血脉、位格之上的影响。

就好似戈壁中的那些凶兽,看到气息完内敛的纪夏和祸龙,都只敢匍匐低鸣,不敢靠近丝毫。

“辰星君法相。”

纪夏感知着来自自己血脉深处的悸动,心绪一转。

识海之中,静坐的辰星君法相,骤然张目。

于此同时,纪夏血脉深处的古星血脉,也猛然爆发出一道金光。

浓郁的血脉之力,从那一道金光中弥漫而来。

瞬息之间,来自大帝血脉的威严,在纪夏的感知中,骤然小了许多!

可是,这一股威严,并不曾完消失,而是仍旧存在。

“这是否意味着,秦河大帝已经将自己人族血脉中的潜力,压榨到了一种崭新的地步,从而觉醒了某种强大、隐秘的人族血脉。”

纪夏在心中思索:“这种隐藏的人族血脉,极有可能比古星血脉、古星圣体,更加强大。

起码,应该比不完整的古星血脉强大,否则,此刻我不会感知到血脉威压。”

他在心中暗暗揣测。

可是他却也没有多少遗憾。

毕竟以秦河大帝的成就,他就算是一尊神体,纪夏也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他独战诸多强者的景象,纪夏还记忆犹新。

其中甚至不缺少帝境的强者。

而另一方面,其实古星圣体,并不是纪夏的主要底蕴。

宇阙天庭经,体内的太皇黄曾、天宫宝殿构筑而出的天庭大道,才是纪夏最为深厚的依仗。

而且,纪夏现在的古星圣体,也并不完整,完整之后的古星圣体,究竟有怎么样的威能,就连纪夏也不清楚。

毕竟现在的古星圣体就已经非常可怕。

—诸多传承、自发修行、鼎盛天赋、三大星君……

种种圣体特性,就算是单独拿出去一样,都极为夸张。

纪夏一念之间,猜测了秦河大帝的体制,猜测了他的血脉。

而这一念时光逝去,虚空中的帝王气息,已经彻底凝聚为一道虚影。

虚影模糊不清。

可是无论是纪夏,还是祸龙,都能够清楚的从这一道虚影上,感知到方才门庭幻象之中,那威能无尽的秦河大帝的气息!

这一道虚影,赫然是秦河大帝的气息化身!

商炽凝视着那一道虚影,原本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从她稚嫩的眼眸中,如同断线珍珠一般落下。

而纪夏和祸龙,也望着那一道虚影出神。

“大约天目也不曾想到,由那天策神将叶羡,看去的一节指骨,能够成为我得见曙光的机缘。”

那一道虚影忽然开口!

纪夏和祸龙,几乎在同一时间感知,自他们躯体、心绪深处,迸发而出的一股激动。

这是来自血脉的共鸣。

他们此刻也终于已经确认,那一节指骨,正是秦河大帝复苏的契机。

“无神大兄……”

商炽看着那一道虚影,语气哽咽。

如果不是纪夏和祸龙亲眼得见,恐怕根本无法想到。

眼前这个哽咽的稚女,其实真身是一只不知已经存活了多少年的神兽!

那模糊的虚影,依稀转过头来。

因为虚影面容模糊,纪夏无法看到那虚影的神色。

但是纪夏隐约有一种感觉。

此时的秦河大帝虚影,神色一定非常温和。

模糊虚影微动,朝这商炽微微点头,终于再度开口,道:“这么多年以来,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极为醇厚、温柔,就好似在与自己溺爱的妹妹说话。

纪夏和祸龙默默无语。

在他们的印象里,秦河大帝是一尊盖世的帝王,而此刻才这一尊尊贵帝王口中,竟然能够听到如此轻柔,满含情感的话语。

而两人身边的商炽,听到秦河大帝虚影话语的那一刹那。

颤抖的身躯,忽然停滞下来。

下一刻。

在纪夏和祸龙的凝视之下,嘴巴一瘪。

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天动地,哭泣声音中,仿佛带着天大的委屈和心酸!

纪夏似乎有些理解商炽。

数千年的守候,几乎上万年的等待。

多少次的想念,多少次的绝望,在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不要哭了,我不能显化虚影太长时间,不然会被这座帝兵察觉。”

秦河大帝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依旧轻柔,其中似乎还有某种歉意的情感。

商炽却也十分听话。

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嚎啕大哭也变为小声的啜泣。

大帝虚影徐徐点头,看向纪夏。

“我本以为哪怕我留下了种种后手,也需要跨越无数岁月,也许万年,也许十万年,才能够得见这一丝曙光。

更有可能即便十万年、百万年,我也没有复苏的机会。

没想到,不过区区八千三百多年,一丝真灵就已经归来,让我拥有了复苏的最重要条件。”

“这些,还要感谢你……我的族人。”

秦河大帝话语真挚,纪夏只觉得一道满含感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纪夏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看来秦河大帝留下的后手,并非仅仅只有这一个大帝指骨。

在那一场黑暗动荡之前,秦河大帝已经预知到了某些事,某些劫难。

所以他才能够在那等大劫之后,仍然拥有而今这样的复苏曙光。

“大帝,我在您的墓葬门庭之中,看到了大庚帝城如何兴盛,如何繁荣。

而这样的繁荣已经尽数消融在那一场黑暗动乱之中。”

纪夏的目光十分平静:“我是大庚帝朝八千年之后的人族,我曾经得见大帝独战百万大军后的盛景,感叹人族也能够有如此强者。

而现在,我能够亲手送上这一道大帝复苏的曙光,也是我纪夏的荣幸。”

纪夏的话语没有一丝一毫虚假的成分。

他也十分欣喜于能够因为一场大战得到这一节大帝指骨。

也十分欣喜于能够知晓这一枚指骨正是来自于晴和大帝。

更让他感到意外之喜的是,这一届大帝指骨竟然埋藏着大帝复苏的后手。

大帝虚影,仍旧身形伟岸。

“我能够得见这一次曙光,那我人族必定还有崛起之时。”

清河大帝声音忽然变得冷漠:“那一座座圣庭,那一座座帝朝,甚至天目神朝,也必将有承受我人族之怒的时候。”

纪夏好奇询问道:“现在大帝拥有了埋藏在指骨中的一丝真灵,不知道大帝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复苏?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重回巅峰?”

一旁的祸龙也十分感兴趣。

哪怕仅仅只是秦河大帝的一道气息虚影,可是仍旧带给他极为不凡的感知。

秦河帝,确确实实是极为强悍的盖世强者。

如果秦河帝能够重回巅峰,那么人族的实力必然会有极大的增长。

一尊秦河大帝这般恐怖的大能,足以比拟万千人族鼎盛皇朝!

甚至人族鼎盛皇朝再多,也无法和秦河帝这等的战力相媲美。

一尊顶层战力,有时候能够起到的作用,甚至比起千军万马更大。

“我的真灵还需要不断的壮大。”

秦河帝说道:“但是,我修炼有一种极为不凡的经典,名为魔胎铸神玄经,能够助我极速的凝聚真灵,凝聚真灵所要花费的时间其实并不漫长。”

纪夏和祸龙对视一眼,最多看到彼此眉宇中的喜色。

看来,这一尊人族大帝,再过不久就能出世。

正在此时,秦河帝继续说道:“可是如今,这座青铜古殿之中仅仅镇压着我的头颅,就算真灵能够恢复到盛时期,我也无法回归盛时期的战力。”

一旁的商炽连忙用稚嫩的声音喊道:“我可以去寻找镇压了你的躯体和四肢的所在,只要能够让你的四肢和躯体重见天日……”

纪夏和祸龙却微微皱眉。

纪夏四处望了望这一座蕴含着绝伦威力的青铜古殿。

“大帝的头颅被这座青铜古殿镇压,那么想必四肢和躯体,也不可能随意扔在某个洞府里。”

纪夏道:“而且想要在不惊动始作俑者的前提下,盗出大帝四肢、大帝躯体,大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帝虚影忽然缓缓从天空中走下,站在纪夏几人的身前。

虚影轻轻摸了摸商炽有些凌乱的头发,轻柔道:“所以我说,有了这一截大帝指骨,我仅仅是看到了一些能够复苏的曙光。

往后还需要更大的机缘,我才有可能在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从这一座青铜古殿走出去。”

商炽有些疑惑道:“不如暂且不去理会那四肢和躯体,先从这青铜古殿中出去,在等待日后的机缘?”

纪夏和祸龙相继点了点头,这却也不是为一种选择。

秦和大帝却摇头道:“我倘若实力不够,即便从这里早早逃出去,不过也只是徒增被那些昔日的仇敌,早日寻找到的几率而已,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如果我能够重获我的四肢,我的躯体,经历这场劫难之后,我也许能够登临更高的境界,也能够为我人族增加一份大气运!”

纪夏有些疑惑。

秦河大帝生前的实力,究竟多么恐怖?

一人能独战那么多的仇敌,其中有极为不凡的军伍,也有诸多强横的修士,甚至,其中还有帝境存在!

如此浩瀚的伟力之下,秦河大帝究竟步入了哪一种境界?

秦河大帝大约看出了纪夏的疑惑。

他轻声道:“我倘若我在前一步,便可成就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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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坦城。

萧家门口处,江缺和萧炎并排站着。

他道:“萧炎,把你身上的钱财都带着,随我去一趟乌坦城的拍卖会吧。

对了。

拍卖会你熟悉吗?”

萧炎摇摇头,“不熟悉,不过乌坦城不大,我们去转一转就知道了。”

“嗯,也好。”江缺回了句。

“等等!”

萧炎突然喊道:“师父,我身上这点金币根本不够用啊,买点低级的东西还行,像功法斗技什么的就不行了。”

毕竟很珍贵。

当然。

在斗气大陆上最珍贵的其实要属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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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炼药师在大陆上极为吃香,否则当年的药老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斗尊了。

否则那丹王古河也不可能在云岚宗有着莫大风头。

这一切都是丹药惹的祸。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丹药在整个斗气大陆上来说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斗气功法和斗技就仅此于丹药。

“放心吧。”江缺微微一笑,“金币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这些时日你在练习御剑飞行,我也没闲着。”

“师父,你从哪来的金币啊?”萧炎一脸的好奇不已。

他心想:师父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无亲戚朋友,他从哪里弄来的金币啊。

一时间竟怀疑起来。

江缺自然不会把劫富济贫的事情告诉萧炎。

也不会跟他说这些时日他收集了不少金币,而他自己的收藏一点也没用。

在江扒皮看来,他的东西是留着应急的。

而眼下很明显还不到应急的时候。

乌坦城里有那么多土地主等着他去搜刮,为何不搜刮呢。

反正江缺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正好用别人的钱财去成自己,让自己金刚镯、乾坤袋里的东西成为储藏物。

在最关键时刻用。

眼下利用乌坦城里那些人的钱财做点好事,也算是他们的福气。

毕竟江缺来斗气大陆一趟可不容易。

他并不知道,这几天乌坦城里出事了,不少人都发现自家的钱财莫名消失不见了。

偏偏还没有任何痕迹。

一时间整个乌坦城里颇有些人心惶惶。

谁都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倒霉鬼,保不齐就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毕竟这些时候大家都习惯了。

一听自家师父有钱,萧炎心里总算是落下一块大石头,暗道:“有钱就好,我是没什么钱的,最近也太穷了。”

所以很郁闷。

他虽然不知道江缺去拍卖会做什么,但联想到此前江缺进藏功阁的想法,他隐隐间猜到了什么。

说不定师父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进入拍卖场。

倒是很容易,没有想象中的惹人烦忧,也有没有出现有人拦截。

只要给点金币,便可以进去。

而且像乌坦城这样的小地方,其实拍卖场并不大,盖因能进拍卖场的人都太少。

几个金币就够普通人过一年了,修炼者中富有的存在更是少之又少。

基本上就是乌坦城的三大家族,即萧家、加列家族、奥巴家族。

除此外也不见得还有人比他们更有钱。

“师父,这个拍卖场据说来头很大,在乌坦城里属于一方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势力。”

一边缓缓地坐下,萧炎一边给江缺介绍起来。

其实不用他介绍江缺都知道,乌坦城有三大家族,可在加玛帝国也有三大家族。

其中就有纳兰嫣然的纳兰家,以及木家。

最后一个便是米特尔家族了,也是雅妃的家族。

而乌坦城的这座拍卖场,实际上就是米特尔家族的,那雅妃只不过是被发配边疆而已。

所以乌坦城的三大家族都没有人敢在这里捣乱,生怕惹到了什么。

江缺和萧炎一同,在这拍卖场里暂时要了个雅间,以方便待会儿拍买东西。

至于拍卖,江缺则觉得没必要,连药老的炼药师身份他都没看得上。

他江某人还不至于到拍卖丹药维持生计的地步。

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芸芸众生。

天地间,自当以生存。

还不到那般地步。

况且他想拍买的东西也不是天材地宝,只是一个稀有珍奇的功法而已。

以及斗技。

有这玩意自然更好了。

米特尔拍卖场里就有不少的功法和斗技,江缺正在想办法如何才能弄到手。

或许也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啊。

他心里如此地思索着。

隐约间想到了什么。

至于乌坦城的三大家族,他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萧家的藏功阁我已经进去过了,之前在里面获得不少的世界本源力。

剩下的加列家和奥巴家,等拍卖会结束后就对他们下手,对这两家手段就可以粗暴些了。”

反正他有的是手段。

不说本身的实力,光是手中的法宝捆仙绳,以及那已经修炼成妖,并且一直待在金刚镯内的火瓢虫,就够这些家族喝一壶了。

不过江缺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解决。

“以我的修为,施展遁术进去是最好的,如此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江缺的心里正暗暗地思索着,心绪繁杂。

但突然间被打断,只听那萧炎道:“师父,拍卖就要开始了,来的其实主要是三大家族的人,那加列家族和奥巴家族的人都来了,据说这次拍卖会有不少好东西呢。”

“嗯,不用其他的,我们只要斗气功法和斗技,但凡是和这个没关系的都先抛开吧。”

江缺淡淡地说道:“天材地宝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功法才能叫人走得更远。”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后,他算是明白了,不能转化为修为的东西都是浮云。

都没用。

这点萧炎很懂。

他点点头道:“师父放心吧,我省得你说的意思了。”

“嗯,你知道就好,那接下来的拍卖会便交给你了。”

江缺幽幽地说道:“像乌坦城这样的地方,这种拍卖场一般都会拍卖大量的功法和斗技,到时候你做主拍下来吧。

至于拍买的手段,你自己掂量一下。”

萧炎:“……”

闻言他却是一愣,“师父,那你干嘛去啊?”

你老人家该不会就这般走了吧。

他正想着,江缺便道:“我先眯一会儿,待拍卖会结束后你再叫醒我。”

似乎许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他感觉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才行。

反正拍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

萧炎一脸郁闷地摸了摸鼻子,道:“行吧,那就依师父你所说的。”

虽然江缺并没有给他钱。

但萧炎知道,自家师父不缺钱,毕竟堂堂修仙者的身份也不是假的。

“拍卖会虽然会有功法拍卖,但每一次都很贵。”

这也是萧炎所不喜的事情,“没想到师父睡得这么快,也不知道他这些天都做什么去了。”

这个时候。

萧炎那戒指里的药老却冒了出来,他幽幽地说道:“小子,你有心思想这件事情,倒不如好好思考一下一会儿怎么拍买吧。”

毕竟拍买也是一问学问。

搞不好是要花冤枉钱的,要是被江缺知道他萧炎花冤枉钱了,肯定会气得一巴掌拍死他的。

听到药老的话后,萧炎一脸郁闷道:“药老你说得挺对的,可师父他不是挺有钱的吗?

想必一点钱财应该不在乎吧。”

不在乎才怪。

药老淡淡地说道:“你小子以为他的钱都是大风大浪刮来的啊!”

谁知萧炎嘀咕一声,“说不定真的是刮来的呢,毕竟师父会的神通法术有不少,嘿嘿。”

药老:“……”

抬杠!

他觉得当初自己一定是老眼昏花了,否则怎么可能会看上萧炎,还想着要传他焚诀,收作徒弟。

幸亏没有。

否则光是气都会被这小子气死啊。

混账。

药老的嘴角一阵抽搐过后,他才道:“对了,萧炎小子,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等这一次拍卖会结束后,你家师父怕是不会在乌坦城待多久了,我估计他是想离开了,所以你要提醒有个心理准备啊。”

“药老,这话怎么说?”萧炎一怔,道:“师父他在我们乌坦城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走啊。”

反正萧炎是一脸的不解。

谁知道,药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知道什么啊,乌坦城这样的小地方能做什么?

你家师父未来可是有本事的人,他的未来应该在天下,在中州,而不是乌坦城。

你明白吗?

要么你跟着他一起闯荡,要么你就只能一个人待在这乌坦城的萧家里。”

萧炎:“额……”

他微微一愣,道:“药老,你别说得这么正式,我们……我有些害怕啊。”

药老摇摇头,“时机一到,我也会走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你身边,做一个透明人,”

药老的话对萧炎冲击还是挺大的。

于是说清楚之后,萧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算了,到时候再说吧,眼下我还是先处理好拍买的事情。”

于是。

便有了接下来很恐怖的一幕,萧炎不在乎金币地拍买着他这座拍卖场的功法。

但凡能被拿出来拍的,都是有点价值的,被萧炎一个人叫价买了下来。

一时间他倒像是一个土豪。

被不少人盯着,要不是有一个雅间,他可能如同猴子一般被人围观了。

毕竟这年头疯狂购买的已经不多了,这还是第一次。

以至于到后来,但凡有功法或斗技的拍买别人都没敢开口,生怕惹得这位财神爷不高兴。

这一次。

也让乌坦城很多人都意识到,原来在乌坦城里还有这样的强大存在。

有钱有势啊。

不知凡几的人开始猜测起萧炎的身份来。

但他们可能要失望的是,萧炎只是个普通的修仙者。

而江缺,已经睡着了。

他困了。

拍卖会进展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江缺倒是睡得不错。

这一回当甩手掌柜很开心,萧炎也完成得很好,就差拍卖场的人把东西送来,然后他们交付金币了。

一场拍卖会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等到那拍卖场的人送来东西后,萧炎才暗暗松了口气,“师父交待的事情总算没有出幺蛾子。”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幺蛾子即将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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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跟林城纠缠了这么久,甚至‘死去活来’数次的黄金史莱姆,它的能量究竟从何而来?或者说,它现在的能量还能维持多久?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能回答他,但他自己心里却是有数的,经过几番交战,老实说他并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反倒是对方在他几次攻击下损失不小,虽然现在看上去似乎变的更强了,但很显然,这种三番五次的复活一定已经消耗了它大量的能量!

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个原本动作温吞无比的家伙会反常的想要去挟持白灵,之后被他搅局后又表现的那么暴躁了,很有可能并不是它生气了,而是它心里清楚,若是再不加快进攻节奏的话,很有可能不等林城挂掉,自己就会因为能量的大量损耗而提前出局!

从人工智能生命体思考到关于能量的损耗,林城脑海中的脉络越来越清晰,也终于理解了黄金史莱姆之前几次的反常举动,再次看向对方的时候,林城眼中的杀意也陡然变的更加森寒!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推测,但无论是否准备,都值得他试上一试,若是这家伙现在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话,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它将最后一点能量榨干,从而兵不血刃地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林城没有继续向对方进攻,黄金史莱姆显然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他的攻击,贸然进攻的话除了消耗体力之外,很难取得显著的效果,而且他现在的战斗思路也已经变了,既然打不着它,那么就让它来打自己呗!

随手探出一根冰锥刺向黄金史莱姆,不出意外的,这根冰锥再次刺空,而受到他挑衅的黄金史莱姆自然也要还以颜色,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就见一团团胶体从它身上脱落,化作一道道锋利的金刺“咻咻咻”地向他极速刺来!

老实说,黄金史莱姆的攻击方式实在单调的让人乏味,除了金刺攻击以及束缚之外似乎就没别的了,对了还有个地震攻击,只是这个地震攻击对于林城几人的威胁实在有限,反倒是给黄金史莱姆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地上那些沟壑随着它的挪动裂的越来越开,恐怕再让它折腾一两次的话,不用林城出手,它自己就能掉进这些沟壑里,不知道算不算是挖坑埋自己的典范。

这次的金刺攻击更加密集,林城在空中左躲右闪了好一会儿才避开,而在他躲开这些攻击的同时,手腕却是再次一甩,就见一根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冰刺又一次向黄金史莱姆刺去。

似乎是受够了这种你来我往的‘回合制游戏’,这次的黄金史莱姆根本不等冰刺袭来,身躯再次一颤,而随着它这一颤,就见它原本巨大的身躯竟突然间缩小了几分,而与此相对的,一片密密麻麻犹如蝗群般的金刺铺天盖地地便向林城袭了过去!

“我去……这家伙是要跟我拼命了啊!”

看着如同蝗虫压境般向自己袭来的金刺,林城心里也是一惊,显然是他两次一模一样不走心的攻击把黄金史莱姆给彻底激怒了,人家这是摆明了在告诉他,你敢玩老子,老子就要你的命!

春风里的娇媚辣妹

不敢托大,林城挥动着冰翼极速向上空升去,这次的金刺攻击声势浩大,覆盖的范围也是极广,他若是还是按照之前的习惯向四周闪躲的话,以他跟黄金史莱姆之间的距离来看,估计不等他飞出多远,就要被这些金刺给扎成马蜂窝!

用力挥动着冰翼向上方飞去,林城一边飞着,心里则想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这次的金刺攻击虽然声势浩大,但只要应对得当应该并不会出现太大的危机,关键在于,黄金史莱姆这次显然是来真的了,它消耗自己近三成的胶体制造了这么一大片金刺来攻击自己,若是被他躲开的话,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的攻击只会更加猛烈!

“还是先控制一下眼下的局面吧。”

想了想,林城认为不能再一味地保存体力了,跟这么一个滚刀肉交战,谁也不知道它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林城虽然想要以一个最稳妥的方式来拿下对方,却也知道这到底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怎么都要尽量将局面控制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正打算发动‘千里冰封’将这片树林变成一片雪林,却忽然感觉头顶有劲风袭来!

条件反射地闪身向旁一躲,林城抬头一看,却见之前那些没能击中他黏在头顶透明屏障上的胶体此时竟然已经再次化为一根根金刺,正接二连三地向他刺来!

“包夹?”

扫了一眼下方正极速向自己追击来的金刺,又扫了一眼头顶上方同样向自己压来的金刺,林城眉头微皱,脑海中开始快速思索起来。

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黄金史莱姆会使套路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头顶那些金刺还未成型之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打算,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他本以为黄金史莱姆会在这些金刺成型的第一时间就发动起来,却没想到它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一直等到下面的金刺威胁将林城逼到距离头顶这些金刺不足二十米的距离时才突然发起进攻!

不得不说,对方发起包夹进攻的节点卡的很准,正常情况下林城根本不可能飞到这么高的位置,而若是距离不够近的话,以林城的反应速度,头顶这些金刺其实很难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最终的结果就是下面的威胁奈何不了他,头顶上方的威胁也同样拿他没办法!

可面对这样一种局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黄金史莱姆却亲手制造出了这么一个机会,现在的林城距离头顶上方那些金刺已经不足二十米,如此之短的距离再加上成百上千的金刺,若是一齐发动攻击的话,即便林城反应速度再快,但在上下一齐包夹的情况下,恐怕也要吃大亏,一个应对不当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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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52连接线

戒律处与这两位长老促膝长谈过不知道是哪位长老当代表去谈的主要谈的内容是“无重大危险时以传送方式回宗违规。”

王麟郭长老“我们明白。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你们说我们做绝无二话。”

起雪薇长老“我们也是没办法呀,你们知道的罕见灵植灵兽经常长在特别危险或者隐秘度特别高的地方我们不长期稳定地留个后手,很多地方我们不敢去啊。普通的传送方式不够靠谱,哪怕是等级很高的传送物品,也到底比不上我们自身分出的神识与我们的联系紧密度。这种紧密度对我们非常重要,不仅是我们危急关头的脱身手段,还是我们陷入幻境找不着北时的醒神坐标。”

戒律处“但你们长期这么内外连着你们去的那些危险秘境便可能顺着你们俩的连接线进入云霞宗。化神级的连接线。”

王麟郭长老“请各位长老务必紧紧盯住我们留在宗内的弱小神识,一旦发现不妥,便及时扑灭外敌并拉我俩回宗。”

起雪薇长老“我俩在外时必定会时刻注意不让外敌以我俩为跳板攻入云霞宗,而如果我俩挡不住了请同事们救我们。”

戒律处“作为云霞宗长老,保护云霞宗是你们的责任威胁云霞宗安是你们不应该做的。”

起雪薇长老“大阵、各位长老的警戒心都需要不断磨练、提升我俩的行为固然增加了云霞宗的危险,但以我俩的修为能去的地方基本不可能动摇云霞宗的根基,所以,当有一些东西顺着我俩的连接线进入云霞宗时与其说是云霞宗的危险,不如说是给了大阵与其他长老锻炼的机会。长期的和平会让人懈怠,大家都应该时刻保持适当的警惕。”

王麟郭长老“我俩外出时与云霞宗的连接线便也是云霞宗时刻紧绷的那根弦。”

戒律处“把你们的自私行为说成是为了云霞宗好,你们觉得合适吗”

起雪薇长老“自私确实是自私,但顺便也确实对云霞宗有利。能够威胁到云霞宗的存在,有没有我们这两根线也一样可以毁了云霞宗,为了偷懒或者只有靠着我俩的线才能攻入云霞宗的,我俩的线也约束了他们攻入的路线,让你们能更准确地掌握他们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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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53扶梯

最终,云霞宗还是允许了这两位长老留神识线的举动,定期罚一次以提醒他们允许归允许,你们的辩解也确实有道理,但违规就是违规,你们的行为并不足以让规矩改变。

就这样达成了平衡。

也像是陷入了僵局。

而这么一僵就是上百年,王起两位长老至今依然以会给云霞宗带来一些危险的方式来维持他们的保命底线。

其实类似的宗内外连接每一个弟子都有魂灯。

之所以不管弟子在任何地方魂灯都能反应弟子的生死,就是因为弟子有一丝自己放在了魂灯中。这个自己的主体是一丝灵魂,同时还附带着一点血肉、神识、灵力总之,就是一个完整自己的『迷』你版。每一个弟子在外时,这个『迷』你版的自己都会与主体的自己构成连接线,连接线很弱,但极韧,它仿佛融进了世界的规则中,可以在任何秘境里穿行。

魂灯的制作方式有很多种,材料的选取范围也比较大,从顶级门派到三流门派都能独立制作,不入流门派不能独立制作但可以买半成品进行加工。这是一种很普及的器物和技能,但普及意味着低端吗有时候可能恰恰相反。

辟谷丹是极为普及的丹『药』,是练气期丹修入门后最先学会的基础丹『药』之一,但没有丹毒的特『性』又让辟谷丹成为了一种极致,起码也是开启极致大门的钥匙。

凭借读取他人的意图去理解陌生语言,是修士各秘境『乱』窜的基本技能,但这也是看透人心、生物心、世界规则的开端。

储物类器物是修士人手必备的基础工具,连凡人多花点钱凡人币就可以也能买到容量和防御力有限的储物袋、储物盒,但空间以及与空间相伴的时间课题,却与生命一样,是世界的根本,是试图创造独属于自己的秘境的大能们的追求。

有的东西自成一个完整体系,从低端的一分,到至高的一百分,每一分甚至每零点一分的变化,都对应着一种实用。不同层次的实用、不同能力的人去使用所有人都能用到,所有人都离不开从出生到死亡,从刚开始修炼到成为大能,每一步都需要使用。那样的渗透、那样的无处不在,仿佛可怕,又仿佛理所应当。

它们似乎构成了一条条扶梯,引领着修士一步步去探寻世界的真谛。它们一直都在,一直陪伴,让修士熟悉,有时又带来一些陌生,陌生之后依然会熟悉,熟悉之后还会有陌生,一直那么进行下去,似乎能领着修士一直走到

掌控世界的巅峰。

、05254担保

不过魂灯与王起两位长老制作的连接线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魂灯的连接线虽然极韧但也飘忽而且功能极为单一,魂灯只能反映对应弟子的生死,既不能给弟子们传送通道,也无法承载其他信息的传递,魂灯是以大幅度锁死功能的方式来维持连接线的存在,除了生死这单一信息的传递外,它什么也承载不了,更别提成为攻击力的通道了。攻击刚攀附到魂灯连接线上便会掉落,魂灯线根本没有载重能力。

王起两位长老的连接线之所以有一定的危险就是因为这两条连接线能成为这两位长老本体的传送通道,也就是连接线能承载这两位长老的重量,于是其他重量不高于这两位长老的攻击便可以被这两条连接线承载。两位长老的神识连接线是可以看作魂灯连接的升级版,但一升级、功能一扩展,危险便也出现了。

两位长老留下的神识甚至可以非常自然地与宗内弟子们交流,连指点小辈修炼都可以,还能实时向宗内众人播报他们正身处哪里、遇到了什么灵植灵兽,有时候还能做直播。这连接程度实在是几乎是把两张通向主世界云霞宗的固定门票递给了他们去的每一个秘境。

但他们是长老。

长老的重点不在于职位,而在于修为。以云霞宗功法修炼到化神期的修士,他们不可能违背云霞宗的根本规则,也就是他们不可能真正做危害云霞宗的事情,那与功法是矛盾的,如果他们做了,他们的修炼必然该出问题。

起雪薇长老“这就是你们隔三差五给我们体检一次的理由吗”

轮流给他们做体检的长老们“不然呢从我们的理『性』判断,我们觉得早就应该把你们俩从云霞宗开除了,但功法不是那么说的,云霞宗的功法给你们做了担保。所以既然你们还继续留在云霞宗,那么我们便必须经常看到功法给你们的担保依然起效。只要哪天我们看到功法说你们叛宗了,我们就及时赶走你们。”

起雪薇长老“狭隘。幸好功法靠谱。”

其他长老“你们两个化神初期,如果修为一直不上涨,也说明云霞宗的功法对你们助益不太大了,也就是你们的修炼与云霞宗功法不太兼容了,即你们依然踩在了该被开除的边缘。”

起雪薇长老“讲道理,化神初期到化神中期本来就需要花很长时间,我们几十年没升级太正常了好不好你们不能拿我们跟裴骥比。”

、05255底线的人形化

其他长老“小等级不升,小小等级也不升,哪天我们要是看到你们修为还倒退了”

起雪薇长老“那你们先把广和赶出云霞宗。”

广和长老“叫前辈,小丫头。老夫修为倒退了也比你高好几个小等级。”

种植师起雪薇长老“是,广师叔。”

长老们吵起架来也不比小辈们高端。或者,其实他们有高端的吵架内容,只是让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幼稚部分

起雪薇长老和王麟郭长老的关系也比较临界。他们在修为还很低的时候,从筑基期开始,便经常结伴出行练气期时一般不让出宗虽然一个是种植师、一个是驭兽师,但两人凑到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相互从各自职业的角度给予了另一人很多启发,感觉上很道侣,可实际上他们不是道侣。

不仅他们俩自己这么说,其他人也能看出他们的道没有相融。他们只是相互启发,却并没有相交。仿佛两人对对方而言都只是一个论道的伙伴,虽然是长期稳定的伙伴,但即使分开,也不过是换另一个或者另一群伙伴,没有不可替代『性』。

只是刚好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谈得来便一直谈了,不是非他她不可,只是用他她最方便。

这两位长老似乎连恋人都不算,也没有交合过,让曾经很期待他们生孩子的云霞宗弟子们很失落。

“天天腻在一起不干正事,尽挑战大家的底线。”众人恨恨地说。

他们俩仿佛就成为了云霞宗弟子底线的人形化,屡屡做着让大家难受,但又好像爆发不了原则『性』冲突的事情他们俩与其他长老的关系不怎么好,但当有需要他俩做的事情,其他长老也不会故意绕过他俩,依然是适合他俩做的事情便交给他俩去做,也不担心他俩会把事情做砸。

柳桀长老说“他们俩的能力没有问题,就是不那么合乎常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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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邱断岳一阵剧烈咳嗽起来,这家伙,他怎么不去抢啊!

“师兄你别激动啊,你要是嫌少咱再加点,一百亿,就一百亿,再也不能加了,你再加我跟你急眼了!”

凌峰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更是让场观众,叹为观止,甚至生出一种错觉,那位邱师兄是真的有钱多的没地方花了么?

那邱断岳深吸了一口气,凌峰的“无耻”他算是见识过了,他紧了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好,一百亿就一百亿!”

反正他并不认为,凌峰能够赢他,就算一千亿,一万亿,也不过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哈哈,师兄咱们空口白牙的,得立个字据才行。”

凌峰直接从兜里摸出一张保证书,上面居然早就已经密密麻麻的写好了一百亿的赌约书。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啊!

“师兄,你摁个手印就行。”

凌峰甚至还十分配合的拿出了印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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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断岳脑门一黑,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他自然不知道,凌峰因为炼制星辰圣灵丹,把家底都快掏空了,现在急需开源节流。

而邱断岳,显然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啊!

“怎么了?师兄不签嘛?”

凌峰努了努嘴,“不签我可就不打了,这不瞎耽误功夫嘛!”

“我——签!”

邱断岳死死捏紧拳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个人都能够感受到,邱断岳的愤怒。

只怕到了比试的时候,邱断岳肯定会往死里狠狠教训这个财迷吧。

“那家伙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简直绝了,是个银才啊!”

远处高楼上,那三尊天才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这位小师弟不论实力如何,但贪财的程度,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一流,顶尖!

很快,邱断岳在凌峰那张赌约书上摁下了手印,凌峰笑眯眯的将其收好,朝邱断岳咧嘴一笑,“多谢师兄了。”

“哼,你以为自己能赢我?”

邱断岳冷笑一声,这家伙,八成还没睡醒吧?

“放心吧师兄,看在那一百亿的份上,我下手轻点。”

凌峰仿佛没有听到邱断岳的话似的,只是一步步后退,在距离邱断岳三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瞬间,凌峰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如果说之前的那个凌峰,看起来简直市侩得想一个奸诈油滑的奸商,而这一刻,凌峰却更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剑客。

孤高,高冷,傲然绝世!

邱断岳面色一变,“哼,装神弄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也只能饮恨!”

轰隆隆!

一时间,擂台之上,升起一根根粗壮的石柱,这乃是山岭巫族操控大地的力量。

青石地砖铺就的地面,一下子都粉碎,整个擂台,也变成了一片凹凸不平的山丘。

“哼哼,下面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差距!”

邱断岳趾高气扬,他的天赋,的确不是顶尖的,可是胜在实战经验,无比的丰富。

在邱断岳的操控之下,一根根岩石巨柱,很快将凌峰包围,一根根尖锐的岩石突刺,已经开始向凌峰飞射而去。

“看样子,邱师兄力出手了!”

“那个白痴,他肯定不知道,激怒了邱师兄的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

“看来,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完了,凌兄怎么可能是邱师兄的对手!”

司马君霆摇了摇头,邱断岳毕竟比他们多了两百多年修炼的时间,凌峰虽然妖孽,终究还是太嫩了一些。

“小子,你不是很狂么?现在我就让你明白,没有实力的叫嚣,不过是愚蠢!”

邱断岳放声大笑起来,他的乱石阵已成,进可攻,退可守,凌峰陷入他的乱石阵内,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消耗到力竭。

咔嚓嚓!

很快,一头头由岩石堆砌而成的石人出现在台上,在邱断岳的操控之下,都向凌峰猛扑而去。

然而,凌峰只是在原地,轻轻跺了跺脚。

踏踏。

跺脚的声音,被那些石头人奔跑带来的震动所压过,但是在凌峰周围,却忽然荡开一圈土黄色的波动。

哗啦啦!

顿时间,所有的石人,都化为一地的碎石,失去了生机。

“什么?”

邱断岳眉头一皱,再度凝聚石人,但只要凌峰一跺脚,他的石头人,都化为碎石,散落一地。

邱断岳面色惨白,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少年,在土之规则的掌控上,只怕还在自己之上!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从和段凌天一样,来自明光殿嘛!

那些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凌峰已经败了的弟子,都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这凌峰身上,究竟有什么古怪的魔力?

“邱师兄,就这样了么?”

凌峰耸了耸肩,一阵兴趣缺缺的模样,看样子,自己对这个邱断岳的期待值太高了点。

他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感觉上比起那其他三个获得天合演武资格的天才相比,还是差了一线。

要是在自己掌握周天混沌阵之前,或许还稍微有的打,不过现在。

他只要开启周天混沌阵,他的土之规则,轻而易举就会被自己的法阵瓦解。

也就是说,他的巫术,对自己根本无效!

“还早得很呢!”

邱断岳面上青筋暴起,“给我败!”

下一刻,就见邱断岳浑身覆盖一层岩石铠甲,竟是自己跳进了乱石阵中,与凌峰展开了近战。

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巫术无法靠近凌峰,就会被一股相反的规则,完抹消掉。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凭借巫术之外的手段了。

邱断岳不知从何处,直接掏出一把黑色的重锤,向凌峰的脑门,当头便砸了下去。

山岭巫族,可以说是八大巫族之中,仅剩的一支同时注重巫术和炼体一道的巫族了。

他这一锤子的力量,也绝对堪称是势大力沉,力破千钧。

可惜了,他遇到的是凌峰。

在凌峰面前比力气?

吼!

一声龙吟爆发,龙象神力一荡,凌峰单手一把抓过邱断岳手中的大锤,顺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就把邱断岳摔翻在地。

砰!

一声巨响,邱断岳的脑袋,直接砸进了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所有人心中一颤,这一摔,怕是得头破血流吧。

“输……输了?”

“天呐,邱师兄居然输了?”

场傻眼,万万没想到,一场本该没有太大的悬念的比试,结果却出现了惊天的逆转。

胜者,竟是一个才新晋圣殿不到两个月的弟子!

而且,胜得如此轻描淡写,甚至于,似乎根本都没能让他亮出多少实力,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

“凌峰”之名,也注定成为新一代的,传奇!